AMYGDALIN。

又是一個平安夜。

在繁華的大街上,到處掛滿了精緻絕倫的彩燈裝飾,五彩十色的霓虹燈透過琉璃的折射顯得更加璀璨奪目,節日的氣氛十分濃烈。

在一間設計簡約,卻又不失華麗感覺的咖啡廳裡,一位黑色短髮、氣質特殊的俊美少年坐在櫥窗旁邊的一張桌子,一邊靜靜的品嚐著手中的巧克力咖啡,一邊欣賞著櫥窗外的燈飾。

那有節奏地輕輕敲打著桌子的手指,透露著少年此刻有些不耐煩的心情。

「泰泰抱歉 .... 我來晚了。」

少年聞聲便把視線從櫥窗外移開,落在剛在自己對面的位置坐下來的田柾國身上,看見對方正一臉抱歉的看著自己,他輕嘆了一口氣。

「怎麼這麼晚才來啊?」

「還不是因為碩珍哥!自己報告出錯了非要讓人幫他改的 ...」

「這個碩珍哥真是的 ...」

因臨近關店的時間,咖啡廳裡的客人並不多,店裡的氣氛十分寧靜。此時,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。

田柾國和金泰亨相視了一眼,便一起站起來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,只見一名穿著工作制服的女生跌坐在走廊盡頭的地上,臉上盡是驚惶的神情,餐盤亦跌在一旁。

「你沒事吧?」金泰亨把女生扶起來詢問道。

女生卻全身顫抖著的伸出一隻手,指向前方的包廂,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,「死 ... 死了 ....」

站在一旁的田柾國聞言便走上前,把包廂的門輕輕推開,透過小空隙看了一下裡面的情況,然後轉頭朝著金泰亨點了點頭。

「你陪她先到外面讓她平靜一下,順便交代一下情況,我給碩珍哥他們打個電話。」

金泰亨點點頭後便帶著女生到外面坐著,然後分別向店主和在場的顧客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情況,便把現場給封鎖起來。田柾國在致電金碩珍後,便推開了包廂的門,打量著這四周圍的環境。

包廂一共有只有四個,進出的通道只要這一條,而通道上設有監控系統。這包廂裡的桌上只擺放著一杯咖啡,而屍首則靜靜的躺在沙發上,現場並沒有任何發生過爭執的痕跡 ......

怎麼回事 ...?

「屍檢的報告出來了。」金泰亨拿著一份報告走進了辦公室。

「行。」金碩珍站起來看向田柾國他們「孩子們,我們開會整理一下吧。」

金碩珍語畢便率先拿著平板電腦走到一旁的圓桌子前坐下來,而金泰亨則站在圓桌子前方的白板前,先把一些照片放上和基本資料寫上。在其他人都走過來坐下後,金泰亨才開始說話。

「死者叫南宮煌,男性,二十一歲,目前在海星學院修讀美術學系二年級。從屍體現象來推斷,死亡時間大概為晚上十時十五分左右,死因是服用過量Amygdalin中毒,引致呼吸中樞麻痺致死。」

「Amygdalin?」金碩珍疑惑的看著金泰亨。

「就是苦杏仁苷。」金泰亨坐下來解釋著說「中毒者最初通常會出現頭暈、心悸、紫紺和瞳孔放大,最後因呼吸中樞麻痺或心跳停止而死亡。」

「詢問過店裡的員工和店主,死者一星期平均會光顧四次,通常都是在晚上自己一個去的,每次都待半個小時左右。」閔玧其滑動著手上的平板電腦說。

「我和智旻哥翻看過監控影像,」田柾國抬頭看著金碩珍「除了發現屍首的服務生,期間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進出過包廂,或是在附近徘徊。」

「根據監控影像的畫面,死者今天是大概九點四十分到達咖啡廳的。」朴智旻在一旁補充道。

「南俊,杯子上的指紋鑑證那邊怎樣說?」金碩珍轉頭看向身旁的金南俊。

「兩組指紋分別是屬於死者和店內一位員工的。不過 ...」金南俊停頓了一下,把平板電腦滑動到某一頁然後遞給了金碩珍「咖啡液體裡,找到了這東西。」

「C20H27NO11?」

「碩珍哥,給我看看。」金泰亨從金碩珍手中奪過平板電腦,隨即便驚訝的抬頭看著金碩珍「呀,這個就是苦杏仁苷啊。」

「所以兇手是把這東西混進咖啡裡,然後讓他不知不覺的喝進去了?」鄭號錫推斷著說「那最有嫌疑的,豈不是泡咖啡的那位了?」

「呀,馬上詳細的調查一下那位。」金碩珍對著田柾國他們下著命令「不過要真的是那位幹的 ... 這手段也太差了吧 ... 就這麼容易被發現了 ....」

「估計他也沒有預料到,居然會那麼快就毒發的。」金泰亨整理上手上的資料說。

「哦?」

「這東西的潛伏期,一般都是一到兩個小時。但是呢 ...」金泰亨站起來,臉帶笑意的看著金碩珍「最短的時間為半小時。」

「你也覺得是泡咖啡的那位幹的?」金碩珍挑了挑眉的看著金泰亨。

「嗯,就只有他和死者才接觸過那杯咖啡,不是嗎?」

金碩珍看著眼前白板上那關於泡咖啡的少年的資料,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。

少年叫端木弘,男性,二十歲,目前於海星學院修讀醫藥學系二年級,假期會於咖啡廳裡兼職工作。

根據學校同學、朋友的口供得知,這兩人是某地下樂團的主力成員,不過在數月前兩人發生爭執過後,端木弘便退出了。

至於爭執的詳細原因和內容不明,有的說是因為一個女的,有的說這兩人本來就性格不合、互相討厭著。

但,可以確定的一點是,這個叫端木弘的,憎恨著死者。

「號錫,你跟南俊去把人 ... 抓回來吧。」

田柾國和金泰亨拿著文件走進了審問室坐在那名棕色短髮,左耳帶著一隻星形耳釘的少年對面。而金碩珍和其他人則在旁邊的房間,透過單面的玻璃看著審問室裡的情況。

「端木弘先生,你有權保持沉默,否則你所說的一切,都能夠且將會在法庭上作為指控你的不利證據。訊問之前,你有權與律師談話,得到律師的幫助和建議。你亦有權請律師在你訊問時在場,如果你請不起律師,法庭將免費為你提供一位律師。」

田柾國在正式開始對那名棕髮少年,端木弘審問前,對他宣讀出一段警告。

「不用了,就這樣開始吧。」端木弘笑了一笑「你們想知道的,我都會回答。」

端木弘並沒有他們預料中的驚惶,反倒十分平靜的,彷彿他早已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。

「還是提醒你一下,在訊問的過程中,你可以隨時要求行使這些權利,不回答問題或者不作出任何陳述。」田柾國補充道,看著對方點點頭後,便把一張照片放到桌子上,說「這個人,你認識吧?」

「都恨之入骨的人,怎麼可能不認識。」端木弘輕笑了一下「人是我殺的,你們不也是找到證據了才抓我回來的麼?就別繞圈子,直接問你們想問的吧。」

「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

「這個人可是把我的所有都給搶走了,樂團的管理權、愛著的人、還有父母 ... 全都搶走了!都搶走了!」端木弘有點激動的說著「你們懂我的心情麼?!根本就不懂!沒有人會懂!!」

「父母 ...?」金泰亨聞言感到錯愕。

「小時候他們在離婚後,我媽便嫁給了一男人,嗯,南宮煌他爸。就是因為有他的存在,我媽在離婚時才會不把我帶走的,才會把我留下在那所謂的家,我才會天天被人拿來當出氣包!後來爸他也自殺死了。」端木弘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「他可是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啊,知道我有多恨他嗎?現在他死了,我可是覺得很爽、很開心的。」

「哪怕是賭上了一輩子的自己去換來的結果,也是?」

「嗯,我,不後悔。」

「端木弘先生,由於證據確鑿,你也承認了一切,我們將會以一項有意圖謀殺罪名正式對你作出起訴。」

「嗯。」端木弘微笑著點點頭。

「所以說,最可怕的果然還是人心。」

金泰亨輕輕攪拌著手中的咖啡,微微品嚐了一口便看向對面的田柾國吐出了一句話。田柾國同意的點點頭,然後從衣袋裡掏出了兩張電影門票。

「難得我們同時休假一天,不如去看電影吧?」

「你票都買好了,我還能拒絕你麼?」

「不能。」

「既然不能,那就去唄。」

突然有個人走到金泰亨他們面前,把手上的電影門票擺放到桌子上,說「那我們就一起去吧~ 反正都是同一場的電影。」

「碩珍哥!你怎麼在這裡的?」田柾國瞪大了眼睛看著金碩珍。

「上級說我們這一組很久沒休假,所以就讓我們都休假了。」金碩珍指了指在咖啡廳外面等候著的金南俊他們「所以走吧,他們在外面等著呢~」

「誒!碩珍哥!人家是想和泰泰單獨看電影啦 .....」田柾國欲哭無淚的看著把他們的門票也一同拿走的金碩珍,然後轉頭看向金泰亨「哥 ....」

「好啦,你乖~ 下次單獨跟你去看哦~」金泰亨伸手摸了摸田柾國的頭,然後拉著對方的手「走咯~ 不然電影都要開場了。」

田柾國看著金碩珍的背影,這個碩珍哥真的很討厭了啦 ......

- 完 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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